《黑豹》导演发文悼念博斯曼:他是一场盛大的焰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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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编辑:liyunfei
近日《黑豹》电影男演员查德维克·博斯曼罹患结肠癌去世,终年43岁。《黑豹》导演瑞恩·库格勒撰文悼念去世的博斯曼,并称他“是一场盛大的焰火,给我们留下了一笔美不胜收的印记”。
全文如下:
我从漫威和罗素兄弟那里接下了特查拉的选角决定,这件事我会永远感激。我第一次看见Chad(博斯曼)对特查拉的演绎,是《美国队长3》的一个未完成版本,那时候我正在决定是否执导《黑豹》、对我来说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。
我永远不会忘记坐在迪士尼的剪辑室里观看他的戏份,他的第一场戏是跟斯嘉丽·约翰逊饰演的黑寡妇,然后是跟南非电影名宿约翰·卡尼饰演的特查卡国王,特查拉的父亲。那个时刻,我知道自己想拍这部电影——当斯嘉丽的角色离开了他们,Chad和约翰开始用一种语言交谈,我从未听过、却感到熟悉的语言,充满了在美国的黑人小孩说话时也会有的搭嘴音(click)、击打音(smack),那种我们说出来通常会被认为是不尊敬或不当行为的搭嘴音。但是,那语言有一种音乐性,让人感觉古老、有力,很非洲。
看完电影后的会面上,我问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之一Nate Moore:“是你们自己造的语言吗?”Nate回答:“那是Xhosa,约翰·卡尼的本族语,他和Chad在片场决定要那样拍那场戏,我们就那么拍了。”我想:“他就是在那一天内学会了用另一种语言说自己的台词?”我无法想象这有多难,而即使还没有跟Chad会面,我对他作为演员的悟性已经深感敬佩。
此后我了解到:关于特查拉在片中如何说话这一点,有过很多讨论。是作为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本地人的Chad巩固了“瓦坎达的官方语言是Xhosa”这一决定,因为他能够当场学会用Xhosa说台词,他也提倡自己的角色说话带有一种非洲口音,这样他能够将特查拉以非洲国王的形象呈现给观众,因为瓦坎达的语言没有被西方侵占(瓦坎达没有成为殖民地)。
2016年早期,我在签约《黑豹》后终于见到了Chad本人。他躲过了我参加的一个《奎迪》媒体招待会上的大群记者,同我在休息室见面。我们谈论我俩的人生,我在大学打橄榄球、他在霍华德学习导演,谈论我们对特查拉和瓦坎达的共同展望,谈论他的前霍华德大学同学Ta-Nehisi Coates当时正在给漫威漫画写特查拉的故事这样的奇异巧合,以及Chad知道霍华德学生Prince Jones被警察谋杀一事激励了Coates创作回忆录《Between The World and Me》。
那个时候我注意到:Chad是一个异类,他很沉静,胸有成竹,持续不断在学习,但同样友善、安抚人心,有着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声,和见识超过他年龄的眼睛,但眼神也会像看见新鲜事物的小孩子一样闪亮。
那是我们很多次谈话中的第一次,他是一个特别的人,我们经常会谈论传统,谈论作为非洲裔意味着什么。筹备这部电影的时候,他会斟酌每一个决定、每一个选择,不光是思考它们会如何呈现他自己,而是它们能够造成怎样的广泛影响。
“我们想要做的,他们还没有准备好……”“这是我们的《星球大战》《指环王》,而且更庞大。”——在我们为完成一场戏而挣扎、开启“双加时”时,在他全身画着彩绘、拍自己的动作戏时,在他砸进冰冷的水中或降落垫上时,他会这么对我说。我会点头微笑,但我不相信他说的。我不知道这部电影是否能成,我不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但现在回头看,我意识到Chad知道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,他的目光不在眼前而是长远处。与此同时,他正为此付出努力。
配角演员的试镜,他也会参加,这对大片主演来说不常见。M'Baku的几场试镜他都在,温斯顿·杜克试镜时,他把一场检验化学反应的读剧本变成了摔跤比赛,温斯顿弄坏了他的手链。莱蒂希娅·赖特试镜Shuri时,她用自己标志性的幽默洞穿了他王者般的沉着自若,让特查拉的脸上浮现出100%的Chad式笑容。
电影拍摄期间,我们会在办公室或我在亚特兰大租的家中见面,讨论台词和给每一场戏增加深度的不同方式,讨论戏服、军队练习。他对我说:“瓦坎达人在国王加冕典礼上必须跳舞,如果他们拿着长矛站在那儿,跟古罗马人有何不同?”
在电影的早期剧本中,Erik Killmonger这个角色会要求特查拉把自己埋葬在瓦坎达,Chad提出质疑,问:如果Killmonger要求被葬在别的地方呢?
Chad非常注重自己的隐私,我此前并不了解他的病的细节信息。在他的家人发布了那则声明后,我意识到:我认识他的全部时间,他都有病在身。因为他是一个关照者、领导人,一个有着信念、尊严和骄傲的人,不想让合作者被自己的痛苦所伤害。
他走过了美丽的人生,创作了伟大的艺术。日复一复,年复一年,他就是这样的人。他是一场盛大的焰火。终我一生,我会讲述关于那些美妙花火的故事,他给我们留下了一笔美不胜收的印记。
这是我经历过最沉痛的失去,过去一年我都在准备、想象和写作那些想要让他说出、如今却注定无法实现的词句(库格勒正在筹备《黑豹2》剧本)。意识到我再也不可能在监视器屏幕上看到他的特写,或是走向他要求再来一条,我心碎了。
更让我伤感的是,我们没法再进行当面交谈或视频、短信对话了。在新冠疫情期间,他会给我和我的家人发来素食菜谱或养生吃法,他会关照我和我爱的人们的情况,即使他自己正在遭受癌症的折磨。
在非洲文化中,我们常把已去世的所爱之人称为“先人”,有时是有血缘联系的人,有时没有。我有幸执导过Chad的角色特查拉的一些戏份:他与瓦坎达的先祖沟通。拍摄是在亚特兰大一个废弃仓库的蓝幕前、巨大的电影灯光前进行,但是Chad的演绎让戏感觉真实。我想是因为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,先祖就在通过他跟我们说话。
他能纯熟地演绎一些最重要的人物(博斯曼出演过多部传记片),这对我来说已不是秘密,我毫不怀疑他一直都会在并更多赐福于我们。但是,怀着对曾与他相识的沉重心情和深深感激,我必须面对Chad已成为“先人”这一事实,并且我知道他会一直关照我们,直到我们再次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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