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小烬

“那么，你的姨妈赫普泽弥拉是一头牛，你的外曾祖父巴弗灭是一头山羊……那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羊羔呢?”

“哈?什么鬼……啊，你说角啊，懂了。我不知道，但众神保佑，故事的开头千万不要是‘有一天巴弗灭经过了一个牧场……’”

“你不应该为自己是个魔裔而生气。当人类和恶魔彼此非常非常相爱的时候，他们就会当爸爸和妈妈，生下魔裔来。”

“我不知道我外婆和外公是怎么回事，一些古怪的仪式，或者纯粹的……兽欲，或者随便那些邪教徒怎么称呼，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，他们之间没有爱情，也谈不上什么为人父母。”

“你知道怎样最好吗?那就是我们没在圣战中死掉。我们还赢了。但要是我们在打赢之前就死了……那就很糟糕了。你会尽量不死掉的，对吧?虽然我想这会很难。”

“有时候比起巴弗灭，我反倒更害怕你。”

“你的魔裔朋友会嘲笑你的影子吗?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多不高兴……”

“别搞得我们很熟一样!只有可悲的白痴才会跟疯乞丐当朋友，懂了没?不要扯上我!”

“你小时候长的小瘤角真是有趣极了!它们开始变长的时候疼吗?”

“……这破玩意儿可把我痒疯了。”

“你的包里总是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!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。我能摸摸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但我会盯紧你的!”

“我在德斯卡瑞攻击河边之城前见过你的外婆。但她不认得我。我觉得她谁也认不出来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没欠她钱。如果你在她的讨债名单上，她到死都会记得你!”

“我不想你到处跟别人说你认识小时候的我。他们都会嘲笑我的。”

“但他们反正不是都会笑你吗?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逗大家笑才故意装傻呢。”

“我不能再当你的朋友了，懂了没?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朋友……这不适合我!”

“没人一开始就懂得怎么交朋友。后来你会找到一些朋友，从而学会这件事。要不要再试试看?”

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笨……但我不再会因为被人看到和你说话而觉得尴尬了。其实正好相反，当初不理你这事让我挺尴尬的。现在我心里有种奇怪的痛感。”

“我很高兴你会心痛，那说明你那颗因为孤独而冻结的心开始解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