兜兜转转,晃晃悠悠,躺在床上的你一定没意识到,日子转眼已经到了四月底。回头瞧瞧这个月,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,然后就走到了“头”。不过呢,这个世界可是有七八十亿人,我们平平安安无事发生,不代表别人同样如此。就比如,和我们也算是亚洲邻居的泰国——那里应该算是刚经历一场“浩劫”。
你可能会觉得“浩劫”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,也没瞧见有什么天灾人祸的新闻吧?但老实说,那个让人生离死别、屎尿一地、昏厥当场的场面,如果你能亲眼见证,那你一定会觉得这个词其实并不算夸大。而且,这个浩劫还是泰国固定戏码,一年一次。
直白些说,四月是泰国开始征兵的月份。
泰国的募兵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流程和层层核报的麻烦,在一定范围的区域内,设置一个抽签仪式,所有青壮年都来参加,抽不到就没事,抽到你就等着卡车拉你入营。
但也别把这事想象得太简单。这不是说,因为一年一次流程太过熟悉,所有人都是懒懒散散排队,到头领张票就好。还记得我们的前提吗——所有的“男性青壮年”。换句话说,不管你是什么行业、在干什么,哪怕你正跪在庙堂里向四面佛祈祷,下一秒泰国大兵哥出现,你也得先放下四面佛,给大兵哥一个面子去抽签。
然而,噩梦在此刻就伴随在这位大师左右。
只要能抽到黑色签,那大师就可以回到佛门继续侍奉佛祖,为凡人诵经讲学,甚至泰国政府还给报销来打车钱。但要是抽到了红色签——那不好意思,哪怕四面佛现在降下神通,大师也得扛着步枪进军营练习踢正步。
遗憾的是,泰国的各路佛祖显然并不想让这位大师继续侍奉,否则实在没法说明为什么大师偷着连抽两次,都没有拿到一个黑色签。而当主持抽签的工作人员正式宣布大师抽中红色签时,大师当场四肢一软、昏厥当场,任凭周围人如何推搡,都不做反应。如果不是周围人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,那恐怕都得怀疑大师是不是当场悟道,立地圆寂。
哪怕是天天打坐修心,练习禅定的大师遇到红签都险些圆寂,那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就更不用提了,抽到红签如遭晴天霹雳,直接倒地不醒,任凭泰国大兵用风油精糊脸都毫无反应。更夸张的人,有时还会在下地流出微黄色的液体,并且还有些腥臊味。但即使如此,当事人也一动不动,似乎灵魂已经前往西天极乐世界,只留一具麻木的肉体在当地。
不过,这都无济于事,抽中签的人结果不会改变。上午中签下午就得去军营报到,第二天就开始忍受军营的“热情”。
为了寻求那么一丝丝可能性,有些人会主动搔首弄姿,为眼前的泰国大兵展示一些奇怪的肢体行为,以求能够逃过抽签仪式。但遗憾的是,抽签仪式大过天,换谁都不敢当着众多人的面舞弊,哪怕这位哥们的胳膊甩得比螺旋桨还快,最后也只能是抽到红签,直接昏倒在地。
年年一次的征兵活动,折磨的还不止抽签小伙一个人。当得知儿子不幸抽中了红签,要去为泰王献出心脏时,在旁不停双手合十祈求神迹的“老妇人”也当场昏厥,不省人事。即使一旁的人怎么掐人中、搓虎口,都没办法救醒——由此可见,抽中兵役后对一个家庭的打击。
除了这些看起来比较正常的“小伙”外,也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亲自到场参与抽签,当然,这可不是泰国政府无差别征兵,也不是什么随行家属——别忘了这里是“人妖之乡”泰国。
没错,那些看起来长相甜美的女性,其实从根上来看还是个男人,是男人就跑不了,就得乖乖来参与征兵抽签。
不过,有人欢喜有人愁,虽然大多数人都会抽到红签,然后被迫选择认命。但终归还是会有一部分幸运儿抽到黑签。有些人对此太过兴奋,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外衣,只留背心内裤,然后对着抽签人员疯狂抖动自己的臀部,像是“报恩福利”一般。
话又说回来,泰国的兵役是从21岁开始到30岁结束,每年都要抽一次签,即使今年你运气爆棚没中奖,也不代表你明年的运气依旧。
说到这里,既然太过的兵役如此恐怖,那有没有办法直接规避呢?其实也有。毕竟,泰国是个有“人妖文化”的国度,而且国家并不向女性征兵。也就是说,只要男性在成为人妖后,彻底根除一切的男性器官,成为一个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女性,那其实也可以免除兵役。只是这个代价是否合算,只能是留给当事人自己决定。
起码显而易见的是,对一部分人来说,他们宁愿切除一切男性器官,拿到军医的“女性检查证明”,也不愿意去军营服役。
手中拿着女性证明
既然很难有好的办法规避,那为什么不直接主动拥抱,去勇敢享受这场兵役?老实说,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顶住的“活动”。每个泰国青年对它都有着深深的恐惧,恐惧到学生宁愿背上坐牢的惩罚,也要公开和政府唱反调反对兵役。
首先,肯定是老生常谈的军营霸凌。
如果你经常看一些韩国、美国等国家的电影,那你应该能GET到,在军营这个比拳头大的地方,老兵霸凌新兵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——“四年级学生是你们永远的老大哥”也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台词。
在泰国也不例外,当进入军营的第一天,你就能直接参加“电棍下乡”活动。军营里苦等了你一年的老大哥,手里紧握着的新能源“长棍形状器具”,早已准备就绪。在见面后的第一个晚上,你大概率能感受到挥棍有力度、甩棍有角度、棍棍有准度的服务。如果老大哥当晚心情不错,也许还有见面即送十连抽,满十抽送一抽等活动。
也许你在军营外玩某二次元游戏时,一直因为抽数不够无法获得“山里灵活”而痛哭流涕——如今,你想要几抽,老大哥们就送你几抽。
好吧,正经一些说:根据“海量个例”的新闻来看,泰国军营虐待新兵的事件,几乎就和每年征兵的新闻一样——年年都发生,年年都谴责,年年都继续。如果你运气爆棚,可能会分得帮老兵洗内衣袜子衣服、整理床铺的好差事。运气不好,那你大概就是“电棍下乡”服务的常客。运气再差一些,你甚至还要为老兵捡肥皂,而且还不是为一个人捡肥皂——可能他们真的没预料到,那张红色的票根带他们去的不是军营,而是宜春院。
而这还没完,如果新兵们遇到了一个“鬼点子”比较多的老兵,那偶尔还会让所有人展示一下“开火车”。
直白些说,就是让所有新兵脱光衣服,一个人握着后面一个人的下体,然后围成一圈,不停地兜圈子,有时候老兵兴致上来了,这项活动甚至得持续一宿。
挨打挨骂不说,在军营你大概率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东西。在刚进军营时,你能吃到零星的肉末、辣椒酱、炒蔬菜,以及口感偏硬的米饭。但过了一段时间,你会发现米饭都变成了馊饭,零星的肉末也没了,甚至连辣椒酱都克扣了。
就这,还不够所有人填饱肚子。虽然很残忍,但还是得说,如果你连抢饭都不积极,那馊饭都没得吃。
在军营过得如此苦,到了时候该干的活也少不了。由于泰国是个并不太平的地界,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摩擦时常发生,而作为大头兵的你这时就该扛着枪,为泰王献出心脏了。
而且别忘了,泰国、老挝、缅甸可是著名的“金三角成员”,在这片地界上,毒品、军阀、混战不能说是天天都有,但也极易爆发冲突。
当然,这些老生常谈,被无数人讲烂的理由,并不能概括一切。
老实说吧,泰国的征兵,看似众生平等,谁来了都得进去“开火车”,但其实也有点不太公平。你绝对想不到,即使声势浩大每年一次的固定活动,也看“关系”。
我们都知道,泰国是个对佛教有着狂热信仰的国家,上到泰王下到平民,谁家不得供奉一个四面佛的雕塑?最次也得在神龛里摆个成功佛,保佑自己一家人一生都不出岔子。因此,一些宗教从业人员,其实直接可以免除兵役——欸?这似乎和文章开头倒地不起、不停哀号的大师,有些冲突?
当然没有,由于宗教深入国家,所以很多穷苦百姓会送自己的孩子出家为僧,当个最基础的比丘尼,在泰国叫“帕”。
而泰王允许免兵役的佛教人员,必须是地位内有头有脸的人物,起码……你得有个从业15到20年的经历,也就是得达到“帕伽纳迦利耶”及以上的等级。但对一个贫苦的“帕”而言,能够再进一步成为“帕古鲁”,就已经是需要有“帕伽纳迦利耶”亲自赏识才有资格进这一步——何谈直接成为“帕伽纳迦利耶”?
当然,如果你家里有多位宗教从业人员,并且已经是“帕伽纳迦利耶”及以上水平的人,那你大概率可以继承这个称呼,也不需要为兵役去担心。
虽然佛主张众生平等,但自我(帕伽纳迦利耶)之上,确实都平等,因为不用服役。至于自我之下,你们只能自己看着办。
其次,是一些在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。比如一些明星什么的,他们有足够的曝光度,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,虽然这些都不足以他们完全免除兵役,但也可以大幅度缩减服役时间。
而且,这类人有着比较强的社会号召力,所以在军营里的老兵也不敢去欺负这些人——因此,明星基本在军营舒舒服服待个半年就能退役,顺便还能捞个维护国家兵役制度的好名声。
因此,兵役也成了一部分名人的曝光秀。他们会提早放出自己参加抽签的消息,然后安排媒体记者以及粉丝等群体,在仪式现场为其呐喊助阵,然后拍下一系列美照,凸显其从容不迫。
而兵役成了一些有钱、有地位的人的过家家把戏,他们有无数种合理手段不去参加,实在得参加时,又只会受到些不痛不痒的训练。反观那些没钱人家的孩子,从21岁开始,每年都得经历一场噩梦,进入军营和宣判死刑没什么区别,挨打不说还容易丢小命。
此时此刻,泰国的征兵也成了一种赤裸裸的赎罪仪式——佛可以渡任何人,但唯独不渡“有罪”的人,如果信徒抽中红签,那大概率是佛不愿意眷顾的人。那该怎么办?只能是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,然后喜提“两年电棍下乡按摩”的豪华套餐。
正如米歇尔·福柯(Michel Foucault)所言:权力不是被创造的,而是被夺取的,是被使用的。显然,那些不愿意服役的泰国青年,已经被夺取了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力,他们只能选择彻底阉割自己,或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身体。
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,我开头曾经提过一句类似的话:泰国的募兵活动,已经成了一种固定“热播综艺”,因为它每年四月都会上映一次,然后短暂成为全球人民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你看,即使我们聊了这么多,在明年它依然会是一个新奇的热点。而那些在现场真正感受到痛苦的人,只能用各种“行为艺术”作为自己的发泄点——可惜的是,这都没什么用,他们的各种应激反应行为,只能是为拍摄视频的人赚取几万、几十万的点赞和热度,然后让观众更加期待“明年的表演”。
在军营里,是新兵们互相握着下体。在互联网上,是观众握着他们的下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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